2014年3月11日 星期二

尋 春(瀟湘子)

尋春 /作者:漪雲挽風

清早,燕鳴敲窗,倚樓望春,萌生出一種尋春的衝動,便徑自尋春去了。

天空中,燕子忙碌地在電線桿上飛著,像是彈著五線譜,用乾淨透明的弦,彈奏著春天的旋律。春風的微笑,引起了小溪淙淙的歡歌,蕩起了漣漪。春天是活潑的孩子,喜歡把路邊的草木都穿上綠色的外衣,他們說,這是生命的顏色,是春天的顏色。春天這技藝精湛的畫師,把一抹抹新綠填滿了她的畫匣,把一簇簇桃紅,蘸滿了她的畫筆,調成最美的顏色,描繪著色彩斑斕的季節。遠處是望不到頭的綠色,欣喜地朝那走去,想把這春,收入我的記憶,可是,近看時,發現它們不是那麼茂盛。真正體會到了“草色遙看近卻無”的苦楚。也許我該保留那份美好的想像吧。

一直都喜歡“香雪海”這個名字,“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冬的氣息明顯還沒褪盡,也許我還貪戀冬雪的晶瑩,看著如此躁動的春天,我回憶著文靜雅緻的冬季,是那麼浪漫,總是安靜的像一個淑女。可是在冬季,我又嚮往這綠意盎然的春,嚮往著無邊的藍中氤氳著霧氣,雲朵在恣意遊蕩,無數欣喜的靈魂在這溫暖的季節中淺吟低唱。人是多麼的不知滿足,總是貪戀著能同時度過美好的季節,一點都捨不得丟棄。

尋春中,我看到了花苞,那種欲綻未綻的美,這也是我一直喜歡的姿態。也許這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我該是傳統的人了,喜歡那種內斂美,那種低調,獨自享受著自己的這份小安靜,小幸福。我一直認為花在還是花骨朵時是最美的,正如我喜歡的人,總是那麼低調的,等待花期來臨,然後靜靜地開放。什麼都是靜靜地。像是那句“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

都說女人愛花,都是能被花收買的動物,我也不例外。但惟獨不愛妖嬈艷麗的花兒們,喜歡像蓮那種高雅清新的花兒們,她們張揚著青春的美好,縱使花期是短暫的,但她們還是可以宣布自豪地綻放過,她們活出了生命的極致。女人愛花,便要像花一樣活著,那樣精緻地活著。喜歡庾澄慶那首《春泥》:“漫天紛飛的花語,落在春的泥土裡,滋養了大地,開出下一個花季。春演繹著奉獻的舞曲,風中你的淚滴,滴滴落在回憶裡,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黛玉葬花,感嘆著“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也許泥是懂花的,人亦如花,無論多麼精彩地綻放過,最終還是有那一方歸宿。泥便是花的歸宿。

清明將至,朋友都說要去武大看櫻花,我真害怕這人群把櫻花嚇到了,我怕這嘈雜驚擾了這美好的一切。如果她們不生在武大,那她們是不是可以靜靜地綻放?櫻花樹的綠葉迫不及待地從枝頭湧出,迎接陽光的擁抱,推開陣陣花波,眼睛被落花打濕。憐愛著妖嬈春光的心在隱隱作痛。我想如果換個位置,是不是就可以幸福下去呢?

不知不覺,我已走了很久,卻忘了我是來尋春的。真如紀伯倫所說“我們已走得很遠,卻不知道為什麼出發了”。也許我要像春天的葉子一樣,不是襯托花的美麗,而是自己又尊嚴地活著,然後沉入泥土,做最忠實的聽海人。   

尋春?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為問東風餘幾許,春縱在,與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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