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從前 作者:黎琪
——(來自一位大學生對高中的懷念)
變天兒了… 沒有下雨,至少也有一周了吧,這在別人眼中的司空見慣恰好卻是這里人眼中的不可思議。那麼,綿陽呢,現在的綿陽,又是一番怎樣的風景? 在復習的時候才意識到綿陽的美——那種干燥的淒美...隨著每一個季節的輪換,顏色、數量、溫度——周遭的一切都悄悄卻又準時地改變著自己的樣子: A季B花開了C花謝了,D季C花開了B花謝了...如今,那些被刻錄在記憶裡的笑聲,誰還能記起?如今,那些曾經被稱之為“老地方”的斑駁的牆垣,誰還熟悉?如今,那張被遺忘在筆袋裡的表白的便條,你可知道,泛黃了誰的字跡? ... ——要我去接受峨眉,我還沒有準備——因為,因為南山,給我的太多太多,我實在很難放下!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女子特警隊》裡老班長在退役前的那天晚上對戰友說的一句話:“當兵,你會後悔三年,而不當兵,你會後悔一輩子!”——我一直沒忘記這句話,不僅是因為它的份量,也因為它在無意間說出了我對南山感覺:選擇南山,你可能會後悔三年,而不選擇南山,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南山是漂亮的,漂亮的讓人容易分心;峨眉是漂亮的,漂亮的讓人學會忘記...
雙哥說,峨眉落葉最多的節度並不是冬天,而是翻過年的陽春。而南山呢? ——比“她”整整早了五個月…在峨眉,你很難看到一塊沒有植被覆蓋的土地,也難看見一片因無人看管便荒蕪到了雜草叢生的草地,這裡一切都充滿了生機——潮濕的生機。 原以為只有峨眉才有排成一排的銀杏樹,霜風總光顧那些沒有屏障且將樹葉暴露在仲秋里的銀杏樹,風、葉低頭共耳語,於是他們枯黃的了無牽掛;以為只有南山的“紫藤蘿校舍”周圍才有那種黃葉漫天的十一月,隨著《夜曲》寧靜淡傷的輓歌,讓你不只是她環繞了你還是你包裹了她,最後,帽子黃了,頭髮黃了,路,也黃了;還以為只有南山才有那種蔓延到站台的石階,她九曲迴腸左左右右,讓你知道終點卻看不到盡頭;也以為只有“南苑”才有永遠也醉不了的黃楓葉,不像銀杏,風吹不黃她,而在樹下上演的一年一度的悲歡聚散卻怨黃了她;以為只有“折桂樓”才有盪著淡淡桂花香的八月,花香畢竟無法穿透凝重的寒流,為了不讓自己凍結,只好在冬天來之前將一切完美;也以為只有“桃園”才能深處爛漫桃花下,花瓣是青澀的音符——用C大調譜作乍暖還寒的突兀與浪漫,偶爾落於琴弦,卻被振了很遠——夢里花落,她知多少? ;還以為只有“李園”背後才有永遠也趕不走的候鳥,而趕不走的卻也只是二零零四年的候鳥,越冬之後,他們走了,候鳥留下一句感嘆也走了:世間的相逢靠的是緣分,人們何時明了? ;以為只有“桂園”才有出牆的老槐樹,他以一種傾角生長,只求枝繁葉茂根深蒂固,而當只剩下葉片能夠揚帆滑航時才知道,一生,不僅要期待果實還要享受春天;以為只有“琢玉樓”旁的香樟樹才可以說好一起荒蕪,而那獨立於輪迴之外的四季常青,與其說是隱忍,倒不如說是一種矜持... 還以為只有東校區的黃土球場才能見證從前的奔馳和挫傷,還以為只有雷鋒廣場才有那種疲倦的路燈...以為只有從前的醫務室才有治不好的輕感冒,以為只有在南山公園的燈塔下才能見證一個城市的煙消雲散和斗轉星移——眺望中細想,這裡,其實什麼都有......
看來,一切,都可以輕易地過去。離別的酒,注定無法挽留,再緊的擁抱,最終也會放手——或許我們只是路過——曾經的終點站到瞭如今,也只能透過車窗匆匆望望而已...也曾告訴自己要一直往前走,卻又止不住地回頭——這是一段疲憊的眷戀,總讓人欲說還休... 罷了,罷了,我以身處峨眉,就應有交大學生的樣子,我知道曾經只能是故事,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故事”,只是有些“故事”,還未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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